梁怀京淡然看着这一幕,随即发出一声轻笑。
魏总的视线仿佛一瞬间黏在她身上,“不碍事。”
“那您能先松开我吗,我手腕有些疼。”
祝鸢扫向正被魏总死死摁着的手腕。
眼前重合着的身影颤动分离,魏总清醒了几分,却也没就此松开她,手劲只是松了松。
违和的温柔客气。
“酒喝多了有点头晕,把你认成别人了,不好意思。”
祝鸢摇了摇头,表示没事,而后一副体贴的做派,嘘寒问暖,“您头晕,要不先去房间休息会儿?”
魏总:“你扶我去吧。”
“这……”
祝鸢为难,看向主位上的男人。
魏总视线跟过去,“梁总,让您的人送送我,不碍事吧?”
梁怀京摩挲着杯壁,“请便。”
……
将魏总扶到客房,祝鸢打电话让前台送了醒酒汤上来。
魏总:“刚才在包厢,你总去看梁怀京,喜欢他啊?”
“魏总您在说笑。”
“我没说笑,我能看得出来。”魏总舔过嘴唇,“梁怀京有未婚妻,和他又是青梅竹马。你跟他没任何前途,来跟我吧,我挺喜欢你的。”
祝鸢笑容微僵,“魏总您喝多了,我去看看醒酒汤上来了没。”
说着,她迅猛起身,要离开的架势。
被一把拉住。
“知道他的那声请便是什么意思吗?”魏总用力,将她拉近自己,“意思是我对你做什么都行,包括睡你。”
上钩了。
祝鸢心底泛起得意的笑,可脸上表情却惊恐错愕,一双眼里充满了抵抗。
“魏总……不要这么做,放过我……”
魏总手拂过她的头发,脸也跟着凑近她,鼻子涌动仿佛在吸食什么。
“乖乖,别这么害怕……很美妙的感受。”
他的每一个动作,每一个字都令祝鸢恶心到想吐。
可两只手腕,却被他用一只手死死扼住,只能被迫忍受。
就在这时,手机铃声猝然响起。
魏总拿过看了眼,脸骤然严肃起来,紧跟着松开祝鸢,起身走向落地窗,这才接下电话。
祝鸢慢吞吞的从沙发起来。
电话那头说了什么,她没听清,但却听清了魏总刻意压低声音的话。
“……梁怀京倔的跟驴一样十五亿死活不涨。哥,你说他是不是知道咱们要贪十亿资产的事了?……好,我明天就让手下的人去办,不过你们中兴也得给他施压啊,别总嘴上说说调离的,动点真实的……”
祝鸢惊愕,好半会才反应过来。
城东的这两座矿喊高价卖三十亿,她一直以为是永隆集团狮子大开口。
谁成想,是中兴的人和永隆串通,想从中贪污。
趁魏总还在打电话,祝鸢迅速平复好心情,拿着自己的手机去了浴室。
旗袍上的胸针装着微型摄像头和录音器。
也不知道有没有将刚才的录下来。
祝鸢打开手机确认,只有魏总恶心凑向她闻她的画面,贪资产的半个字都没有。
抬头看着镜子里妆容神似某人的自己,祝鸢攥紧手机。
只能赌一把了!
……
酒店楼下。
男人坐在车内,从烟盒里磕出一支烟。
前面的司机偏首询问,“梁总,现在走吗?”
男人摁下打火机。
摇曳的火苗蹿出,照亮男人的面庞,清隽,斯文,又硬朗。
梁怀京缓缓吐出一口烟雾,“不走,再等等。”
……
魏总的这通电话打了足足十五分钟才挂断。
他转身,祝鸢刚好从浴室出来,原本整洁的旗袍此刻也被弄脏,弄乱,大腿以下的裙摆被撕成布条。
祝鸢抬起头,不似先前那般优雅清冷。
她眼尾是红的,嘴角是破的,脸上还浮着指甲红印。
视线若向下去看她的手腕,还可以看到被捆绑过的痕迹。
俨然一整个被欺凌,蹂躏过的凄惨。
魏总怔住,不可置信的抬手,“你这是……”
“魏总这么快就忘了?”祝鸢唇角勾起,寂灭,悲凉,“我刚被您在床上虐待过。”
“你放屁!”魏总脸色大变,手串砸向她,“我刚才在打电话!”
“是吗?”
祝鸢轻笑,手机里播放一段时间。
角度是第一视角的,魏总虽衣装端正,可视频里两人的对话,却难免让人想入非非。
尤其是对上祝鸢此刻的面貌时。
“魏总,您说这条视频和我现在模样的照片若曝光在互联网,大众会更偏向于谁?”
和公家打交道的老总,最是看重名声。
尤其是这位魏总,公众上可谓是芝麻粒大小的污点,白的跟张纸似的。
答案显而易见。
魏总也彻底怒了,“你他妈敢设局害我!”
想到自己刚才在电话里说的话,他心一慌,紧接着又问,“你还拍到了什么!”
祝鸢:“魏总想知道,可以,同意十五亿卖出那两座矿。”
……
距离祝鸢离开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了。
车内,男人手里的香烟被燃烧殆尽。
司机再次回头。
还不待他询问,梁怀京将烟头摁在烟灰缸内,情绪没什么起伏的说,“派两个人,去看看祝鸢。”
司机应声,下车,喊人。
与此同时,另一边。
魏总听到祝鸢的要求,嗤笑一声。
紧接着脸色一凶,冲上前掐住她的脖子,“你信不信我现在掐死你!让你这些东西彻底流不出去!”
祝鸢有恃无恐,笑容反而嚣张。
“您来啊,媒体现在就守在外头,能目睹杀人现场呢!何况……您就算是杀了我,也无法做到真正的毁尸灭迹,我手机里的视频录音早已备份了几百条。我死后警察肯定会查我生前所有的电子设备,您与人试图贪污中兴十亿资产的事就会被知晓,说不定还会告知梁总……他要是知道了这个,什么后果您应该比我清楚。”
魏总死死瞪着他。
就在这时,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,紧接着是质问。
“你们这些媒体都守在这里干什么!”
质问声落下不久,门铃被摁响。
雄浑的声音渗透门板传入。
“祝秘书,你在吗?梁总让我们上来接您。”

